第183章 白狼山的殊死搏杀 四(1 / 2)
幽州骑兵打的游刃有余,曹军这边的战况就有些让人着急,和当初曹纯面对刘琰的形势相似,乌桓人还是使用草原惯用的战法,迎面作出冲击的样子,等进入射击范围扭头就跑,始终与曹军保持距离不远不近的抛射箭雨。
曹军骑兵全速冲过去近战结果扑了个空,拨马转向速度立刻减慢,再想去追还要重新加速,等速度起来乌桓人转向绕走,速度减慢他又过来,反复你追我赶的拉扯,曹军骑兵始终追着乌桓人屁股吃灰,究其根本还是操控马匹的水平不如对面。
另外骑射是曹军骑兵的一大劣势,除了并州骑兵其余都不擅长在马背上开弓放箭,不是不会马上拉弓而是射击的准头不够。颠簸的马背上一方面要瞄准,一方面还要操控马匹平稳行进,实在有些难为步兵出身的曹军骑手。
乌桓人不近战曹军也不能总纠缠,张辽最先反应过来,带头直接冲击蹋顿的狼纛,谁想到那狼纛也跟着满战场到处游荡。主帅不主动引导攻击也就算了还来回躲避敌人,这样做对军心士气将是毁灭性的打击,这要放在中原简直不敢想象。可是乌桓人完全不受影响,反而越来越兴奋。
狼纛带着乌桓人跟兔子一样满地乱窜,箭矢如同铺天盖地的暴雨一样砸进曹军阵列,但也真就是兔子一般没造实质性的伤害,冷不防一只箭落在手臂上,拿起一看居然是根削尖的破木杆,多数箭矢连个箭头都没有。
几番战斗下来伤亡几乎可以不计,曹军骑兵战前忙忙活活披甲当真多余,战场上流血负伤倒没什么,可气的地方在于追不上。曹军骑兵干着急有劲使不上,冲了几个来回无法击垮乌桓人,反倒是自己先泄气了。
不能在这么打下去,曹军骑兵只有胯下一匹战马,比不了对面一骑双马甚至三马,打到现在麾下不少骑兵的坐骑显露出疲态,时间久了马匹脱力骑兵就变成步兵了。乌桓人怕骑兵可不怕步兵,上万战马压上来连撞带踩谁都受不了。
随着曹军全军收缩整队,乌桓人也聚拢到一起乱哄哄换马。观望一会儿,曹操看出来乌桓人不但装备低劣,还没有经历过军事训练,东一群西一片漫无目的,毫无组织的乱跑,武器装备低劣谈不上战阵配合,只敢远远的射那些破烂堆里捡来的箭,纯粹是一群草原牧民依仗骑术逗弄对手。
“孟德!狼纛!”远处张绣举起手臂,伸出三根手指高声招呼曹操。
曹操点头示意,张绣和自己想到一处去了,这些草原牧民战斗力差,如果不是蹋顿亲自压阵打着打着可能就散了,与其没完没了的拉扯不如分兵包围狼纛,分兵三路包抄逐渐压缩包围圈蹋顿一定跑不了。
曹操传唤张辽到跟前:“文远持我麾为本部先导!”
曹操刚才看得明白,猛将就是猛将果然名不虚传,张辽一直在全军头前带动大军冲锋,有数次眼看就追上狼纛。所以在攻击发起前,特意将张辽从曹纯处调来,又命令张合协同张辽一起作为本军前锋引导冲击狼纛。
这里着重说明一下纛和麾,秦汉时期的纛不是大旗,而是一根长杆顶上固定铜冒,铜冒上安装动物的毛发,称“鬃毛挽髻”,远远看去像是一段超大号的玉米穗。纛会根据使用者的身份染成各种颜色,最高等级的纛往往是黑色。
麾是高规格仪仗中使用的一种礼器,麾相比纛规格要高,泛用面更广,普通将领临战可能拥有纛,但是没有资格使用规格更高的麾。同纛一样,汉代的麾也不是旗子,外观更像是圆圆的伞盖,《周礼》通常会将麾与盖连用称为“麾盖”。
麾盖的顶部装饰浓密而艳丽的羽毛,主将站在麾下张开伞盖,既表示全军动员的意思,也象征着保护和权威,战斗过程中伞面会收拢起来,或随着主将移动,或是按照需要打开。秦汉时期麾唯一的作用是彰显尊贵,并不具备临战指挥的意义,军队指挥会使用纛,但更多的是使用军旗和号旗。
古代战争指挥权不会轻易转移,除非主帅不在不然无法转移,转授麾盖代表主帅亲临,用来提振士气的同时给全军指示方向,以此展示主帅就在头前引导作战。当然,临阵授麾是极大的殊荣,非一般的勇士可以得到,不需要勇士亲自持麾自有旗官携带随同出击。
曹军骑兵分成三路再次发起攻击,张绣出左,曹纯出右,张辽持麾引导曹操骑兵,兵分三路不管其余乌桓人只朝狼纛包抄,果然打了乌桓人一个措手不及。
同时印证了曹操的判断正确,当面的乌桓人不是正规军队,充其量草原牧民而已,战况稍微复杂指挥系统就混乱,到处是呼呵叫骂声,到处是不知所措的乌桓骑兵,更多乌桓人依旧没有组织胡乱射箭。
乌桓人不敢近战,杂乱的箭雨挡不住曹军骑兵,三路纵队像是三把利刃,剥洋葱一般一层一层驱散乌桓人,随着三路逐渐逼近,狼纛在包围圈内迂回空间越来越小。视线受到烟尘遮挡看不清太远,隐约见到百步外上千乌桓骑兵聚集狼纛周围,蹋顿浑身金色铠甲格外显眼,曹军骑兵纷纷加速百步距离说到就到。
张辽双目紧盯狼纛,第一个跃马冲进乌桓人密集的队伍中,右手擎槊随着大吼一声刺倒一名甲骑,右手持刀同时乱砍,冲入阵中胯下马速度丝毫不减,凡事挡在面前的一概击杀,眼里只有狼纛身前没有一合之敌。
狼纛下蹋顿大吼一声,浑身金色盔甲跟着一抖,提起铁棒迎着张辽对冲过去,两马交错兵器互砍,金属碰撞声过后双双都在马上一晃,两人心里都暗自感叹对方好大力气。
方才蹋顿用尽平生力气才堪堪和对方打成平手,看对方面色如常不由心里发虚,此时张合也呐喊着冲杀过来,瞅那样子不比眼前这个家伙好对付,蹋顿心念转动拨马就跑。
再过两招张辽有把握拿下蹋顿,岂料对方这么鸡贼见势不妙打马就跑,不用多想定是回身找护卫去了,你找帮手也咱不怕,管你前方龙潭虎穴张辽催马就追。
四面都是乱兵所有人都在呼喊,听不清身后张合在呼喊什么,追赶一阵猛然发觉左右不见一名部下,只自己一个人在烟尘中冲击。
张辽心忖蹋顿和狼纛是小,主公的麾盖可别在乱战中弄丢了,刚停住战马想观察周围情况,突然见到前方出现大队乌桓骑兵,烟尘滚滚看不清楚装备,就见狼纛加入其中稍一停顿反身冲回来。
只几个呼吸过去,迎面射来一阵箭雨,张辽铠甲上连中数箭,这才惊觉都是尖利的铁矢。箭雨刚过乌桓人就到了近前,再想加速迎击已经来不及。张辽侧身躲过刀影翻手一刀回砍去,刀刃撞击铁甲叶子传出刺耳的金铁交鸣声,明明击中对方却没有落马,料想只是破开甲胄没能造成致命伤害。
左右不下十几个乌桓人,到处都是兵器虚影,论比狠张辽还没输过谁,不管其他照准一名骑士持矛就刺。对方也是狠人,扔掉武器双手握住槊身张开大口哇哇怪叫,满嘴的血沫子喷的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