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3章 我辈张狂，言抵万军（2 / 2）

“陶公知天下，深谙军法，落笔却只在南方。”

“是您二老写不出包罗南北的作品吗？我看不是，你二位只是有所忌惮罢了。你们看得更远，更知晓欲速则不达，所以落笔时都有意的控制，反而自困。”

这番话说下来，满场静默。

陶丰脸上的笑也渐渐收了回去，隐约默认。

片刻后，他有些沉重的抬起手臂，令席间众人退去。

直到帐中再无旁人，他又走到门口确认无人偷听，而后才转过身来深深看向张士如：“你的意思是，老夫应与轩辕结盟？”

张士如微微挑眉：“我有这么说吗？”

陶丰秒懂，却也狐疑：“你是老轩辕的学生？”

张士如卷起手中的卷宗，有些无所谓的耸耸肩：“国子监出来的官，哪一个没受过国师的谆谆教导？”

话说到这个地步，陶丰自然听出了张士如的深意。

虽然张士如没有明说，但言语间已经不断暗示自己是轩辕门下。

此来激流，就是暗中传信。

然而陶丰并不傻，他本来就是要往北方突破，张士如此番现身摊牌不合道理，甚至可以说是画蛇添足。

而像张士如这般的聪明人，不该犯这种错误。

于是陶丰费解，一时间竟无法猜透张士如的目的，索性顺水推舟抛出眼下的难题：“欲望北，需破江苏。如今韩家倾全力封堵于江苏前后，广至长江一带，几乎造成神仙亦难渡的局面，你要老夫如何北上？”

张士如低垂着眼帘，心道一声果然。

来的路上，他不止一次推演沙盘，虽然只是在脑中进行，但眼下江南局势非常明朗，给联军的选择并不多。

北上与长安会师，是他的最优解。

如今看来，也是陶丰的最优解。

但是最优解往往不是最优的，因为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如果一根筋的执行，那必然会迎来毁灭性的打击。

比方说，陶丰剑指江苏，那就是找死。

但是，以陶丰的指战多年的经验不可能犯下这种错误，所以他必定留有后手，如果韩家倾全力狙击，死的就可能是韩家。

为此，张士如打定主意要为陶丰另寻出路。

另寻一条，必死之路。

所以面对陶丰的锐利审视，哪怕被盯得汗流浃背，他仍然面不改色的说道：“韩昭突击江东，所请并非天师府，我有一师兄于江东任水师督军，他来信告我，江东即将挥师东进，剑指激流。”

陶丰猛地凛起眸光，枯瘦的指节微微一颤，继而死死僵住。

就目前的局势来说，隋军与第九玄军已将联军包围，唯有北面尚且存有出路，但如果江东借长江由东到西直杀过来，那就好比是无坚不摧的利剑直插于天地之间，势必将神州大地一分为二。

届时，联军首当其冲，必败无疑。

殊不知张士如根本就没有接到什么情报，这只是他根据韩昭的东行而捏造的恐吓，赌的就是陶丰输不起。

事实在于，江东方面根本不可能那么干脆的出兵。

但韩昭却非常干脆的离开了江东。

韩昭真的和江东促成了什么协议吗？

不重要。

谈判桌上只看筹码，不看虚实。

所以当陶丰震惊无言的时候，张士如暗中松了口气，并且乘胜追击的说道：“陶公英明，自当知晓时不我待，故我冒死来此，只为与公阐明一计，可破万法。”

由于消息来得太突然，陶丰根本无法辨别真假，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勉强稳住心情道了一声：“且讲来听听。”

张士如这方缓缓站起身，掷地有声的说道：“为今之计，败局已定，然乾坤未定，大局仍然在我！”

“为天下计，公应率部闪击下邳，兵行贵州，西联胡马，破蜀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