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往事如烟（1 / 2）

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沈若兰的绣架上。她的手指灵巧地穿梭于丝线之间，一幅《凤凰涅盘》的图案正在她的针下渐渐成形。这是一件特殊的作品，她已经构思了许久，如今终于动手。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随后是沈清韵的声音：\"母亲，我回来了。\"

沈若兰抬起头，看到女儿手中拿着一封信，脸上洋溢着喜悦：\"是景深的来信？\"

沈清韵点点头，坐到母亲身边：\"他在哥伦比亚大学已经适应得很好，还说学校里有几位中国留学生，他们经常聚在一起讨论国内的事情。\"

\"这孩子一向聪明，出国后见识更广了。\"沈若兰微笑着说，随后指了指绣架，\"看，这是母亲新开始的一幅作品。\"

沈清韵好奇地凑近：\"凤凰涅盘？母亲为何突然想绣这个题材？\"

沈若兰的目光变得深远：\"凤凰，涅盘重生，正如我们的生活。经历风雨后，迎来新生。\"

沈清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半年前，程家经历了一场巨变——程远山的政商冒险最终以失败告终。他与军阀的勾结被揭发，不仅失去了大部分财产，还被迫离开上海，远走他乡。程家从此没落，而沈若兰却凭借自己多年来的布局和准备，不仅保全了自己和女儿，还留下了足够支撑体面生活的产业。

\"母亲，那日您已经预见到会有变故，对吗？\"沈清韵轻声问道。

沈若兰放下手中的绣活，目光平静：\"不是预见，而是准备。在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顺境，也没有永远的逆境。做人最重要的，是在顺境时不忘防患未然，在逆境时保持希望和韧性。\"

\"这半年来，我常常想起您曾教导我的话。\"沈清韵眼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您说女子要有三样东西：知识、财富和手段。如今我才真正理解其中的深意。\"

沈若兰满意地点点头：\"你能明白，母亲就放心了。这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也没有永恒不变的关系。唯有自身的能力和智慧，才是真正可以依靠的。\"

沈清韵好奇地问：\"母亲，您当初是如何看出父亲的行为会导致家族的危机的？\"

\"因为我懂得一个道理：贪婪是万恶之源。\"沈若兰的声音平静却有力，\"你父亲原本只是想做一个成功的商人，可惜后来野心膨胀，不满足于正当的商业行为，开始与政治和军事势力勾结。一旦踏入这条路，就很难全身而退。\"

\"那宋玉芙呢？她现在怎么样了？\"沈清韵问道。她对这个曾经的正室夫人并没有太多的恨意，反而有些同情。

\"回了宋家。\"沈若兰语气中没有任何怨恨，\"宋老爷子早就看穿了程远山的本质，暗中做了准备。宋家虽然表面没落，底蕴却深厚，不是轻易就能被撼动的。宋玉芙回到宋家后，听说已经开始参与家族的一些事务。这对她而言，或许是一种新生。\"

\"母亲对她似乎并无怨恨？\"沈清韵有些惊讶。

沈若兰轻轻一笑：\"怨恨是无用的情绪，只会消耗自己的精力。况且，宋玉芙也是时代的产物，她的骄纵和任性，源于她的家庭和教育。如今经历这样的变故，或许会让她成长，这未必不是好事。\"

沈清韵感叹于母亲的宽容和智慧：\"母亲总是能看得那么透彻，那么远。\"

\"这是生活教会我的。\"沈若兰将手中的丝线轻轻拉直，\"人生如绣，表面看去华丽精致，背后却是无数的针脚和线头。只有亲自绣过，才知其中的艰辛和奥妙。\"

沈清韵望着母亲专注的侧颜，忽然问道：\"母亲，您后悔过吗？如果当初没有嫁给父亲，您的人生会不会完全不同？\"

沈若兰的手停顿了一下，思考片刻后回答：\"人生没有如果，每个选择都带来不同的结果。我不后悔自己的任何选择，因为正是这些选择，塑造了今天的我，也给了我最珍贵的礼物——你。\"

沈清韵眼中泛起泪光，紧紧握住母亲的手：\"母亲...\"

\"别伤感，孩子。\"沈若兰温柔地擦去女儿眼角的泪水，\"我们的生活正在好转。你在学业上取得了优异的成绩，萧景深在美国也学有所成。等他回来，你们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而我，也有了新的计划。\"

沈清韵好奇地问：\"什么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