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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灯兮归来,返故土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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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剑鸣的长河之灯》是一部深入挖掘家族记忆和文化隐喻、巧妙进行叙事构建的长篇小说,它以独特的视角、丰富的象征和精妙的叙事技巧,构建了一幅跨越时空的家族历史画卷。本文将从跨时空叙事手法下的历史重构和人与乡土主题下的命运羁绊两方面出发,对《长河之灯》进行深度剖析,旨在揭示作品深层次的意蕴和作者的独特艺术追求。“魂兮归来!反故居些。”语自离骚《魂归》,私以为颇合本文之意,故略作修改用作文题。

一、灯兮归来:跨时空叙事手法下的历史重构

《长河之灯》采用了多层次、碎片化的“归来”式叙事结构方式,这种结构方式不仅增强了作品的叙事张力,也为读者提供了一种更加灵活和多样的阅读体验。不禁使人想起新感觉派小说所大胆借鉴电影艺术的跳跃性的蒙太奇镜头,以及祝依所迷恋的《百年孤独》将过去、现在、未来的时空与主线交替往复的循环叙事。这样的多主线多时空非线性的叙事结构,在本篇小说中一再重复出现,一环接一环,环环相扣,不断地给读者制造新的悬念。

(一)于多层次结构中重读历史

多层次的结构方式体现在作品的时间跨度和空间转换上。通过老姑妈“讲古闻”变为“灯花”——或者说“灯花”以姑妈的身体归来,进行故事的回溯,展开了一幅家族历史的壮丽画卷。老姑妈的讲述将过去与现在、历史与现实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多层次的时间结构。这种时间结构不仅使得作品在叙事上具有了跨越性,也让读者能够在不同的时间维度上感受家族历史的厚重与久远。同时,作品在空间上也进行了多次转换,从老姑妈的讲述场景到听故事的评述场景,再到家族历史的传承场景,这种空间转换不仅丰富了作品的叙事内容,也为读者提供了一种更加立体和全面的阅读视角。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老姑妈作为家族历史的讲述者,她的回溯过程实际上是一种对家族历史的重新整理和解读,正如文中所说的“她不只是蒜头族人们记忆中的‘灯花’,而是一位全知全能的‘灯花’。”在老姑妈的讲述中,灯花不仅是一个具体的人物形象,更是一个承载着家族记忆和文化的符号。老姑妈在讲述过程中,注重将家族历史与现实语境相结合,试图在现实的语境中重新赋予家族历史以意义,使得家族历史不再是遥远的过去,而是与现实生活息息相关的存在。她通过灯花的经历来映射现实生活中的问题和挑战,如家族成员之间的关系、家族文化的传承与创新等。这种现实关联让独依等年轻一代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身份和使命以及家族历史在个人成长和发展中的重要性。这种情感共鸣不仅增强了家族成员之间的凝聚力和归属感,还为家族历史的传承和创新注入了新的活力和动力。

(二)于碎片化结构中重构认识

碎片化的结构方式则体现在作品的情节安排和人物塑造上。作品并没有按照传统的线性叙事方式展开情节,而是采用了多个碎片化的情节片段来构成整个故事,将之打碎、变形、重组。这些情节片段之间既有联系又相对独立,它们相互交织、相互呼应,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叙事节奏和韵律。这种碎片化的情节安排方式不仅增强了作品的叙事张力,也使得读者能够在不同的情节片段中领略到家族历史的复杂性和多样性。同时,作品在人物塑造上也采用了碎片化的方式,通过不同人物的视角和经历来展现家族历史的复杂性和多样性。这种碎片化的人物塑造方式不仅增强了作品的人物形象的立体感和真实感,也为读者提供了一种更加深入和细致的阅读体验。作品通过老姑妈的讲述,将历史与现实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这种联系不仅体现在时间上的跨越,更体现在家族记忆与个体命运的交织。独依在回溯家族历史的过程中,也逐渐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和使命,她试图通过文字来点亮一盏盏文字之灯,照见乡亲们的生老病死,让亲人们像一块块土砖,再次在纸上站起来。这种回溯与重构的过程,不仅是对家族历史的尊重与传承,也是对个体生命的深刻思考与探索。

此外,跨时空的叙事手法在《长河之灯》中不仅为作品塑造了丰富多彩的人物群像,还深刻呈现了文化的发展与思潮之间的自然碰撞与交融。这一手法通过对比不同历史时期、不同社会背景下的人物命运和思想观念,使得读者能够更加清晰地看到文化变迁的轨迹和思潮演变的脉络,在新时代的语境下重构历史认识。

以林灯花和祝独依为例,她们在婚恋观和女性意识上的碰撞极具典型性和代表性。林灯花身处一个较为富裕但深受封建思想影响的家庭环境中,尽管“女性不裹脚”等新思想已经开始在社会上传播,但她的父母仍然坚守着传统的封建观念,这使得林灯花逐渐服从并服务于封建传统。在婚姻问题上,她遵从父母之命,缺乏独立的思想和经济地位,这反映了封建社会对女性的束缚和压迫。而祝独依则作为新时代的女性代表,她对婚姻有着全新的理解和认识。她认为婚姻应该是基于双方的共同意愿和感情基础之上的“共享”,而不是传统的“捆绑”或“寄生”关系。这种观念体现了新时代女性对独立、平等和自由的追求,也反映了社会进步和时代发展的必然趋势。在对待“不吃荤的年夜饭”这一传统习俗上,林灯花和祝独依也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态度。林灯花欣然接受这一传统,并乐在其中。而祝独依则尖锐地评价这一习俗为歌颂“苦难”,这反映了她对传统文化中某些不合理部分的批判和反思。

通过林灯花和祝独依之间的碰撞与对比,我们可以看到女性力量的觉醒和迷茫,也可以看到新时代经济高质量发展下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和思想解放的进程。这种跨时空的叙事手法不仅增强了作品的深度和广度,也使得读者能够更加深入地理解和感受文化的发展与思潮的碰撞。

综上,《长河之灯》采用多层次、碎片化的跨时空叙事手法,“灯花”归来现世,历史也借助“讲古闻”归来当下,使书中和书外的听故事之人逐渐看清了流淌一百二十多年的血脉长河中的、最初那滴水的样子。文章展现了多维度、多时空的人物和事件,在现实语境下重构历史的认识、展示新旧的碰撞,给予了读者更深层次的历史建构,点亮了那盏文字之灯。

二、返故土些:人与乡土主题下的命运羁绊

“人生旅途崎岖修远,起点站是童年。人第一眼看见的世界就是生我育我的乡土。”中国人的乡土本色由来已久,我们从泥土中生长,我们也是生长的泥土,只不过逐渐化为砖石,化为屋舍,在世界上久久地立足,再在自然中泯灭,化作尘土。

在范剑鸣的《长河之灯》中,我们不仅被带入了一个家族几代人的生死悲欢,更被引领至人与土地之间那既深沉又复杂的情感交织。这部作品,以其独特的视角和细腻的笔触,为我们呈现了一幅幅关于家族、土地、记忆与传承的壮丽画卷。而后记《站起来的泥土》更是对整部作品主题的升华,将人与土地的关系推向了更高的思考层面。整体而言,这部小说正展现了这种人与乡土主题下的命运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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