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江充李广利密谋,司马迁史记真相(2 / 2)
按照之前刘彻的制度,无论是任何刑罚,都可以交钱免罪。
李陵的祖父李广第一次全军覆没后,就是交钱免除了死罪,贬为庶民。
但问题来了。
司马迁没钱!
作为一名秉公直笔,家风端正的大汉官员,司马迁这一家代代都是清廉无比,严于律己。
要免罪的那一大笔钱财,司马家根本就拿不出来。
换做平时,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司马家代代都是太史令,在朝中当然也有自己的人脉。
只要去借来足够的钱交上去,今后慢慢偿还也就是了。
可司马迁犯的事太大了。
他竟然为了背叛大汉的叛徒李陵说话!
那些司马家的人脉贵族官员,根本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候借钱给司马迁。
借点钱当然是小事,可万一因为这件事情被刘彻迁怒,那可就麻烦大了。
所以,司马迁最终也没有能借到钱。
于是司马迁就变成了一个阉人。
【腐刑对当时的任何一个士人来说,都是极为难堪的羞辱。】
行刑结束之后,司马迁回到家中,脸色惨白。
“我活着还有何意义!”
司马迁瞒着家人,在自己的书房横梁上吊起三尺白绫,打算自杀。
就在他准备把脖子伸进去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自己书桌上摊开的一篇简牍。
简牍的右上角清楚地写明了标题。
《始皇本纪》。
这是未完成的《史记》原稿。
司马迁死死地盯着《史记》,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
良久,他发出一声叹息。
“我一死何妨,若不完成此书,如何去九泉之
司马迁将白绫解下,一瘸一拐,重新坐回了桌案面前,伸出有些颤抖的手,坚定地开始研墨。
【司马迁遭受腐刑,从此深居简出,不再对外来往。】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爱护颜面,并没有人感到意外。】
【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受打扰的司马迁发奋着述,终于在数年后完成了《史记》的写作。】
【华夏历史记载的全新一页,由此开启。】
看到这里,历朝历代的皇帝也不由感慨。
【明太祖朱元璋:《史记》是华夏真正的瑰宝,若无太史公的记载传承,许多历史上的事迹就真的不为人知了。】
【宋太祖赵匡胤:司马迁受腐刑,是其个人的耻辱,但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华夏的幸运。】
《史记》的意义,不单单是一本史书这么简单。
之前的各国史书,大多记载的都是各自君主的事迹。
就比如《竹书纪年》,讲的就是晋国、魏国国君怎么对外交往,怎么发动战争,怎么治理国内。
但对同时代的其他国家发生了什么事情,除非是正好和晋国、魏国有关联,又或者是震惊天下的超级大事件,不然是不会被写上去的。
这样的史书,更类似于后世皇帝的《起居注》。
而《史记》别开生面,以“本纪”“世家”“列传”等方式,详细记载了从春秋战国时代到秦朝、汉朝重要人物的一生。
诸多重要人物相互间的命运交织,便将一幅当时华夏世界演变的画卷完整地展开在了后世读者的面前,让后世的华夏子孙真正明白了那个时代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涌现了哪些赫赫有名的英雄人物。
《史记》,是华夏乃至整个世界第一本完整记录了一个时代整体风貌,人物性格,国家命运的历史书籍。
至于西方的那些所谓的“史书”,只要认真阅读一下就会发现,都是类似于《山海经》之类的神话故事,压根就和真实的历史扯不上多少关系。
司马迁虽非皇帝,也不曾改变过当时汉朝任何人的命令,无法阻止刘彻对李陵的怒火,甚至连保证自己作为男人的身体完整都做不到。
但司马迁做到了任何一个华夏千古大帝都未曾做到的事情。
传承。
正是在司马迁的激励下,一代代史家前赴后继,到后来连皇帝都参与其中。
最终,二十四部煌煌史书,无数民间学者编写的野史加在一起,造就了华夏历史的传承。
有传承,才有根。
华夏的根基,就在这一行行文字之中,从一个人传承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薪火相传。
这就是司马迁对华夏的巨大贡献。
太史公,注定永垂不朽!
大汉世界中,汉武帝呼出一口气。
“原来如此。”
“原来这就是《史记》成书的真相。”
“难怪……”
汉武帝终于明白了,在和其他世界线的刘氏后代皇帝交流中,刘秀、刘备等人为何总是对《史记》之事含糊其辞。
子不言父过,子孙不言祖宗之过。
这种事情,刘氏子孙们又怎么好意思说给汉武帝听呢?
汉武帝开口道:
“司马迁呢?”
丞相公孙贺忙道:
“回陛下,司马迁此刻应该还在太史官署中主持《史记》的编撰呢。”
这几天的公孙贺其实很惶恐。
在金幕上,公孙贺居然看到了自己下狱,被刘屈氂替代的消息!
再结合之前金幕视频中播放的内容,公孙贺基本可以肯定,历史上的自己九成九在监狱中死翘翘了。
这让公孙贺怎么不慌?
汉武帝却没有注意到公孙贺语气中的情绪,而是微微点头道:
“明白了,传令下去,赏司马迁黄金一千镒,升为侍中,仍兼领太史令,继续负责编撰《史记》。”
金幕中,视频继续播放着。
镜头中,出现了一个牧羊人。
苏武。
苏武坐在树桩上,手里拿着一根节杖。
那是皇帝刘彻交给苏武,象征着大汉使者身份的节杖。
在不远处,二十头公羊正在悠闲地吃着草。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北海的严寒并没有杀死苏武。
他身上的衣裳已经开始破损,但他的眼神依旧明亮。
一阵马蹄声响起,苏武微微抬头,看到李陵带着一队骑兵过来。
苏武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露出惊喜的表情。
“李大人,你……”
苏武目光落在了李陵身上,表情突然凝固。
此刻的李陵,竟然浑身上下,包括发型在内都是纯正的匈奴人打扮。
苏武脸色立刻变得阴沉,重新坐回了木桩上。
李陵来到苏武面前,跳下马,明显有些尴尬地行礼。
“苏兄,好久不见。”
苏武冷冷地开口道:
“你投降了匈奴?”
李陵越发赧然。
在得知苏武没有投降被放逐到北海后,李陵心中最多的情绪就是羞愧。
李陵并不敢来见苏武,但在且鞮侯单于的一再命令下,李陵还是来了。
李陵对着左右随从道:
“去摆设宴席,我等会要和苏大人喝几杯。”
随从们很快离开,手脚麻利地在附近弄起一座比苏武的小木屋豪华百倍的帐篷,布设宴席。
只剩下李陵和苏武两人。
两人都曾经出任侍中多年,虽也算不上至交好友,但也是绝对的老熟人。
苏武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对李陵道:
“我乃汉臣,尔乃汉贼,我与你无话可说,你请回吧。”
李陵默然半响,坐在苏武旁边的木桩上,道:
“陵并非自我开脱,但……苏兄,听听我的故事吧。”
李陵也不管苏武究竟听没听,自顾自地,将出征浚稽山,激战单于主力,最终投降的故事完完整整地告知了苏武。
这一说就是一整个白天过去了。
夜色渐黑,苏武站了起来,将羊群赶回了羊圈。
“右校王,宴席已经准备好了。”一名匈奴随从过来汇报。
李陵尴尬地跟着苏武,几次想要开口邀请苏武,却又不敢。
苏武伸手将羊圈的门关上,用绳子打了一个结,转过身来。
“走,喝酒去。”
“啊?”李陵大感惊讶。
苏武看了一眼李陵,平静道:
“你投降,情有可原,我不怪你。”
“我乃大汉使者,本该和单于坐饮。”
“今日看在五千大汉勇士的份上,赏你一次光。”
李陵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
“多谢苏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