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锦鲤团宠文里的鬼王新娘(十七)(1 / 2)
剧痛从后胸口的位置传来。
谢娇娇不可思议地转头望去。
薛晏此刻眼神中没了刚刚的空洞无神,而是一脸狰狞恨意地盯着谢娇娇。
谢娇娇刚刚给出的那把沾染了自己鲜血的匕首,此刻正直插她的后心窝,没入了七八厘米深。
“怎么会?”
自己不是封锢住了他的意识么?
他为何会挣脱?
为何要杀了自己?
无数疑问萦绕在谢娇娇的心中。
她刚一开口,便是一口鲜血涌出。
“我和你不过一面之缘,你就能利用我,让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姐姐,背上杀人的罪行,现在还问我为什么?”
薛晏一边装着无辜的受害者,一边又将匕首又往里捅深了一些,恶狠狠道,“我才知道,原来一切的悲剧源头都是你,如果你不胡乱指阴婚,薛婳就不会嫁给所谓的鬼王,不会变成我高不可攀的存在,不会轻易间就能断了我的前程,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伴随着薛晏疯狂的捅刀,景知年清楚地看到,两人之间原本那根牵住的红绳,猛地断裂消失了。
这两人,倒也可笑。
命定之人,却成了互相利用的捅刀之人。
谢娇娇即便身受重伤,依然身怀术法,她挥手将薛晏击退,而后踉跄着站稳。
看着眼前看热闹的薛婳和景知年,看着疯了一般又举着刀冲来的薛晏,突然,谢娇娇的面上漾起一抹疯狂的笑意。
“我才不会输,既如此,你们所有人都跟着我一起灰飞烟灭吧。”
她猛地掐诀,想要点燃自己身上的福瑞之气。
从懂事开始,谢娇娇就以自己福瑞锦鲤的体质为傲。
上学的时候,尽管自己学习成绩一般,但总是可以幸运拿到重点班的名额。
参加竞赛也是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挡在自己前面的竞争对手总会出各种各样问题。
家里父母的事业更是蒸蒸日上,自己出生时原本只是个小康家庭,随着自己长大,家里已经成了有名的富商。
和自己交好的人,便会一路走好运。
自己讨厌的人,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意外。
她渐渐意识到,自己是受上天垂爱的。
拜到张随正门下后,她更是顺风顺水。
有了张随正的庇佑,她成了旁人眼中天之骄子的存在。
享受着旁人一口一个谢大师的恭维,享受着旁人一辈子也赚不来的优渥人生。
她曾翻阅过玄门秘典,知道自己应当就是玄门百年一遇的福瑞之体。
她会和那些先辈一样,功成名就,顺风顺水,受人仰慕地过完这一生。
可薛婳的出现,破坏了这一切。
既如此,谢娇娇便准备拖着所有人一同灰飞烟灭。
以满身福瑞之气自爆,产生的巨大势能,怕是鬼王也要受创,更何况薛婳这个空有美貌之人。
可想象中的惨烈场景并没出现。
谢娇娇突然惊恐地发现,自己感觉不到周身的福瑞之气的存在了。
“怎么会?发生了什么?”
一旁的姽婳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在找你的福瑞之气吗?它本就不是你该得的,自然在你一桩桩行恶之时,便慢慢消散了呀。”
看着谢娇娇不可置信的眼神。
姽婳步步紧逼。
“你忘了吗?是呀,高高在上的谢大师,自然从不觉得自己在作恶。”
“你在幼儿园之时,因为和同园的小朋友抢玩具起了口角,所以滑滑梯的时候,你偷偷推了她一把,导致她从高处摔落,不幸地摔到头,丢了性命。而园区没有监控录像,也没有人看到,你幸运逃了过去,这桩事被定义成了园区失责,那个小朋友却无辜丢了性命。”
“你初学玄术的时候,师门有个比你大两岁的师姐,因为术法修行总是快过你,压了你一头。所以你和阴魂合作,在她的一次接单中,秘密杀害了她,为怕师门招魂闻讯,你将她的魂魄直接献祭给了行凶的阴魂。”
“还有,你曾经有个表姐吧?因为嫉妒她生的貌美,你让她替你的一个客户挡了灾,她被货车撞断了双腿,最后抑郁自杀。”
“还有我,仅仅因为嫉妒,便能轻易断送了一个人的性命,还美其名曰无辜?”
这些桩桩件件,任何人听到都只觉得胆寒。
究竟要多么恶毒的心肠,才能从小到大,带着一副好人的面具做下如此多的恶事。
姽婳嫌恶地看向这个所谓的天道宠儿,福瑞之子。
“你的福瑞,不是上天垂爱,不过上天为了制衡景知年所挑选的一个工具。”
“如今,你这个工具没有发挥好作用,自然就要被放弃了!”
姽婳的唇角勾起残忍的笑意。
谢娇娇身上的福瑞,根本是天道窃取的景知年的福瑞。
姽婳的心中,甚至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景知年镇守人幽两界数千年,功德深厚,这是足以封神成圣的大功德。
所以天道才会选取谢娇娇这样一个品行低劣的人。
任由她借助这份福瑞去加害旁人。
甚至于,谢娇娇越害人,这个天道应当会越满意。
因为福瑞之体沾染恶事,便等于抵消了景知年的功德。
天道绝不会允许自己管辖的世界里,出现一个超脱于它的存在。
所以。
景知年立下的功德,却被一代代如谢娇娇这般身负福瑞却毫无底线的天道宠儿消耗掉。
在这样的桎梏下,景知年根本挣脱不了百年沉睡的禁锢。
“不,你说谎!”
谢娇娇近乎疯狂的反驳。
“不可能,我才不是工具,这是上天对我的垂青,是我应得的,我出生起便注定是赢家,你说谎!你是在嫉妒我!”
她不能接受,自己所谓的锦鲤和福瑞,不过是天道随意挑选下的恩赐,甚至于她这个人,本也是不重要的。
没了谢娇娇,还有张娇娇,王娇娇。
只要能够不停地消耗着景知年这百年来的福瑞,无论是谁,都可以。
一旁的景知年,面色沉静,并无什么怨气纾解的畅快。
窃取功德这件事,他很早便知道了。
但天道便是这般自私且无情,没有足够的功德,景知年便挣脱不了天道的管辖,但他的功德,却又被天道一次次以各种投机的方式,投放到了人界那些所谓的福瑞之子身上,然后被糟蹋,被消耗,被侵吞。
不过,此刻。
景知年眼下那抹红痕再次出现,这一次,红痕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瞬。
而后,下一秒,红痕仿佛被打破的冰凌,碎裂在了眼角,而后彻底消失。
与之对应的,姽婳眼角那抹红痕,也在一阵灼热后,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姽婳感受着灵识喷涌似的增长,嘴角勾起了一抹满意的笑。
这桩和天道的对赌,景知年赢了,自己也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