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两百八十章 “我先创生,而后抹去。”(1 / 2)
……等等。
第十一世界玩家的死亡,是永久性死亡?
苏明安立刻看向台下的艾尼,艾尼也收到了这条系统消息,震惊地抬起头。
“玩家死亡一定会复活,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艾尼的脑瓜在这一刻转得极快:“难道是……灵魂没了?”
玩家死亡,还有一种先例——在第七世界普拉亚,被公主抽走了灵魂的玩家会沦为行尸走肉,即使被复活也只是空壳。罗瓦莎则更上一层楼,连空壳都不留下。
如果让在罗瓦莎奋战的三亿冒险玩家得知这个消息,必然会乱成一锅粥。
苏明安骤然想起了第十世界曾获得的信息:
……
【第四次世界游戏,情况惨烈百倍。】
【为了让长歌获胜,人们竭力把装备、积分、道具让给他。到了最后,为了获得“时间”权柄,几乎所有榜前玩家都成为了一个大逃杀副本里的牺牲品,只为了将第一玩家高高捧起,成就他的高难度完美通关。】
【“我许愿……”】
【长歌许愿的那一刻,天空下雪了。】
……
……几乎所有榜前玩家都成为了一个大逃杀副本里的牺牲品。
……大逃杀,副本?
……
【第十一世界要素大逃杀……】
……
罗瓦莎也是大逃杀。难道长歌那时说的,就是罗瓦莎?
弹幕已经傻眼:
【啊?啊?啊?】
【琴斯是遭遇了什么,连灵魂都没了?】
【这种高魔世界,抽取灵魂只是小把戏。世主连计算玩家奖励的公式都推导了出来,很难想象其他聪明的npc会推导出什么。】
【可我们是来拯救罗瓦莎的啊!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
【大部分玩家还是打砸抢烧的第四天灾,被仇视不是很正常?你看那个竹笋族少主,就是因为要成为吕树附身容器,被灭族了,只能在阴沟里流浪——他有什么理由不恨他的附身对象?我预测竹笋少主知道真相后,迟早会背刺吕树。】
【联合团已经出台紧急预案,但我们没办法帮到冒险玩家……】
【那么长时间琴斯都活着,偏偏是在苏明安切回视角的这一刻,琴斯死了。这是不是说明,苏明安在汪星空视角下接触琴斯的行为,造成了蝴蝶效应,导致了九个小时后琴斯死亡?】
……
苏明安想明白了。
是自己在汪星空视角接触了琴斯,导致了琴斯在九个小时后死亡。这个死亡时间卡得非常精准,说明有两种行动能避免她的死亡:
一,在汪星空视角下,苏明安始终不接触琴斯。
二,一直保持汪星空视角,只要苏明安一直不切回司鹊视角,琴斯就不会死亡。
这涉及到一个“因在果前”还是“果在因前”的问题——是苏明安在汪星空视角接触琴斯后,切回司鹊视角,任凭汪星空自主行动,导致了琴斯的死亡。还是,苏明安在汪星空视角接触琴斯后,切回司鹊视角后听到了琴斯的死讯,他立刻切回汪星空视角试图拯救还活着的琴斯,却阴差阳错导致了九个小时后琴斯的死亡?
前者需要应用第一种行动,来规避琴斯的死亡。后者则需要应用第二种行动,来规避琴斯的死亡。
这导致苏明安现在无法拿定主意,他到底需不需要切换汪星空视角,是否会落定了这一莫比乌斯环。
他抽手,将羽毛笔抽出。
齐玦胸口溅射出金红色的血液。
祂倒在地上,喘息着:“司鹊,被你创造出来的那一刻,你告诉我,我是你近期最满意的oc。我还以为,我对你是……不同的。”
“但你投靠了万物终焉之神。”苏明安说。
“万物终焉之神……就一定是坏的吗?”齐玦喘了口气,生命源流从祂身上不断逸散,像一颗逐渐枯死的芽苗。
“我不在乎万物终焉之神是好是坏,没有绝对的黑与白。但你强迫我加入,还要杀我的朋友。”苏明安说。
齐玦睁大眼睛,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祂忽然哑着声音笑了起来,笑声凄凉,充血的眼睛盯着苏明安:
“……原来,是我的手段太激烈了,让你不喜欢。”
“是啊,你最痛恨牵扯无辜的行为……我的年岁太长,让我忘记了……你的喜好、你的爱憎。”
“明明我刚诞生时,我们就像最亲密无间的友人,你用心对待每一个文字,我诞生于纸面,你用狂想与灵气涂抹了我……”
“我们思考同一件事,斟酌同一句话,喝下同一碗茶。我为你提供灵感,你修饰并装点了我。我陪着你完成一部部精彩绝伦的作品,从开头到结尾,做你最忠实的读者,看你写下更多的oc,直到你写下最后一个字,合上最后一页书。”
“然后,我离开了你,踏上了旅行。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们再度见面了。”
“岁月太漫长了,能洗尽一切伤悲喜乐,我逐渐记不清你的喜好。现在我想起来了……你确实讨厌别人强迫你做什么。”
“我活成了你讨厌的样子,oc偏离了你预想的轨迹。”
“所以,你今天才想要……”
祂将手放在胸口,金红色的血液仍在流淌,眼神悲伤。
“……抹除我吗?”
苏明安知道齐玦误会了,司鹊仅仅是在反击。但谁知道,司鹊是不是真的对生命女神失望了?
善良的生命女神,她本该热爱亿万生灵,兢兢业业点化生命,却被万物终焉之神蛊惑得放弃了责任,选择了追逐自由——这是oc超脱了创作者的控制,勇敢地违背属于“生命女神”的设定,还是一场不负责任的反叛?
可司鹊说过,他乐于见到他们活出自己的样子。
齐玦不明白,既然可以活出自己,为什么要收走祂的生命?
“……我想不……明白。”祂从地上缓缓坐了起来,身子一点一点前移,漫天生命洪流如同雪花漂浮。
然后,
祂拽住了苏明安的手腕。
“我想不明白。”祂再度重复了一遍,声音开始颤抖。
祂一直盯着苏明安的羽毛笔,想痛恨地折断这支笔,又想拼死一击报复司鹊的无情。
“所以,我到底算什么?洛塔莎,齐玦,还是一段无意义的文字?”祂喃喃道。
苏明安本来做好的防御的准备,但齐玦最终只是维持着这个动作,没有拼死反击。
苏明安疑惑地看去,齐玦的眼神无光,像是已经心灰意冷,只是嘴唇颤抖着。
直到祂的身躯完全透明,才从嘴唇里磨出一段话:
“……好远啊,好苦啊。那片太阳花圃,我走不到啊……”
“哗——!”
白光大放,像一场浩浩荡荡的骤雪,当苏明安再度睁开眼,齐玦已经消散了,空气中漂浮着白色大雪,每一片雪都蕴含丰沛的生命源流。
在生命源流的浸染下,伏恩的伤口愈合,昏迷的天裕等人逐渐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