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 现眼(1 / 2)
而在阵列的旗幡羽葆、斧钺银戟之下,为首之人脚步沉重,身宽体胖、脸庞圆润;身穿青金斑斓的袍衫与孔雀织锦的大裘,头戴赤金笼冠;环颈的玉铛、玉珩、玉环、玉璜、圆壁,顺着珍珠宝石串垂落到脚边。
根本就不用任何礼官唱报,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瞬间停下正在进行的动作,而条件反射一般的拜伏在地,或是拱手过头、屈身行礼道:“参见少君!”“拜见君上。”“尊奉邸下万安!”“卑臣恭迎尊上。”
毫无疑问,这位就是今晚镜台宫私宴/会亲,名义上的的发起者,当代的南海公室第一继承人梁师槃。“苓郎。”在陪臣和内侍、扈从,如众星捧月一般,前呼后拥之下的当代南海世子,毫不见外招呼别名道:
然后,他在现场众目所嘱之下,不顾近臣和内侍的惊骇、哗然眼神;甩动满身佩饰大步跨前,顺势握住江畋的手臂,热络异常的攀谈和问候起来。“不瞒苓郎,孤早就对尔神往日久了;如今相见,果真是……”
作为穿越者前辈的后代,又融合了历代收集的俊男美女血统,就没有一个是歪瓜裂枣长得丑的。这位已过中年而难免养尊处优,显得臃肿/富态的南海公室世子,同样也是残留着昔日温润如玉、丰神雅姿的痕迹。
而随他而来的数个子嗣,看起来都尚未成年,却长得一副上好皮相;略显好奇或是拘谨、老成的站在身后,偷偷打量着江畋这位,来自东海远宗的实际当家人。此外还有他的几个弟弟,都是风流富雅、容体秀妍。
虽然,因为早年的岛内动乱和清洗之故;让东海公室在广州/两岭的消息网络,暂时失去了大部分的作用。但是由于当代通海公,某种警惕和戒拒的心态,之前公室收集和积累的资料,却还是相对详尽和丰富的。
自然了,作为来之前做过功课的重点人物之一;这位有些虚浮发胖的南海世子,没有什么太过著名的事迹。唯一比较值得重视的,也就是他的生母乃是出自皇家。这在世代联姻天子的京兆本家,其实算不得什么。
但在其他三大家门/各支小公室,就没有那么频繁了;甚至有时候还会专门为此避嫌。但到了这一代的公室主,却在还是世子时,就在因缘际会之下,被家门长辈安排与富阳公主,也是先帝的第八女缔结了婚姻。
但后来却发生了一些事情,富阳公主因此出家清修;尚且年轻的南海少君,却主动要求迎娶了另一位皇室宗女,嗣熙王所出的显荣郡主;并得到了尧舜太后的祝福;将其收养在先帝膝下,册封安怡公主嫁入公室。
但也因为这位新封公主的家门出身略低,因此作为交换妥协;南海公室又代为迎娶了另一位,出身京中大族/宰相世系的大韦氏之女,同时册封为襄国夫人,作为左右并立的世妃。这才平息当年物议纷纷的事态。
这位南海世子梁师槃,就是当初安怡公主的头生子,也是不折不扣的嫡长子。只是,安怡公主生下嫡子之后,就身体一直抱恙;最终在十几岁时撒手人寰。相比之下,右夫人/韦大妃却特别能生养,诞下四子三女。
因此,这位年少丧母失估的世子,与事实上操持公室后宫的韦大妃,形成了某种微妙的关系和局面。而名义上的舅家,远在两京的大内天子,除了例行的年节加赐和问候之外,却不能为他提供多少事实上的奥援。
尤其是当促成这桩,颇为争议婚事的尧舜太后,也几乎同时故去之后;他的嫡长和世子身份,就不免显得有些碍眼。因此,他早年表现的如履薄冰、诸事谨慎;虽然没什么成就和作为,但也没能犯下明显的过错。
反而在私邸中生下了,多达两位数的儿女;但他同样也有类似的问题,就是作为他的正妃,出自另一支家门的小韦氏,也是扶政三家之一的出身;并没有给他诞下子女。反倒是由那些侍嫔、侧室,生了一堆子女。
所以,不免又有一些潜在的质疑之声;议论他家闱不肃、宠妾疏妻之类的。当然了,坊间的传闻归传闻,目前看起来这位宗家世子,还是相当的颇具权威。至少他自来熟式的拉着江畋,滔滔不绝的倾诉了好一阵。
居然没人敢从地上站起来,也没有侧近人等试图进行规谏;直到他口若悬河说的周旁,僵直做俯首帖耳之态的陪臣和内侍,脸上、额头上都冒出了明显的汗珠;而江畋也适时的露出隐隐不耐,他才恍然的闭嘴道:
“啊呀呀呀,却是孤与苓郎一见如故,竟然忘情所以了;倒教尔等受累了……赶快起来吧!都勿须再多礼了,今个儿是专待东海少君的私家会宴,众位不要拘于礼数,好生的安享和受用吧,不必在乎孤的缘故。”
然后,他有顺势拿起一只飞狮卷尾的金遵,遥相隔空作出劝饮之态一口喝尽。“多谢少君!”“谨遵令喻”“”这时候,满堂的宗亲、族人和家眷,这才如释重负的齐声应和道,逐渐恢复了喧声哗然的宴饮常态。
然后,在重新恢复的轻松气氛中,圆胖的有些看见脖子的梁师槃;这才重新挥手,让身后的一众未成年子嗣,还有年轻的弟弟们;依次前来拜见江畋这位,东海分家/远宗的小族叔/族弟,不吝溢美词的请以指教。
当然了,除了最初的十几位,江畋也记不住如此之多,所谓远房宗亲的面孔和出身来历;但这时候,身边随侍的家臣和内侍,就可以派上用场。他只要扮演好自己,习惯性的生人勿进、孤高冷酷的通海世子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