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加爵(2 / 2)
威远伯一脚踹开宋绍谦的书房门,横眉怒视,将醉醺醺的儿子从地上拎起丢到近旁的椅子上坐好,遏制着暴怒,沉声训斥:
“这都几个月了,你说说这都几个月了?事情既已走到那一步,你不想着如何不救、挽回,成日就知道把自个关在书房里喝闷酒,像你这样难怪叶氏瞧不上,坚持要与你和离!”
宋绍谦像是全身没骨头似的,瘫坐在椅上,他蓬头垢面,胡子拉碴,一看就是多日不修边幅,听着威远伯的斥责声,只是扯开嘴角不明所以地笑了几声,
完全没有要回应威远伯的意思。威远伯见状,是真被这个儿子整得没了脾气,他坐到宋绍谦对面的椅上,脸色黑沉又说:
“前面我有给你说过,彦儿和染儿的身体已恢复康健,半个月前我又和你说起,叶氏发现一种名叫红薯的粗粮,亩产量高达数十石,
皇上喜不自胜,给叶氏授封伯爵,今日,皇上又因叶氏发现接种牛痘可预防天花,将叶氏的爵位加封至伯爵,你听清楚了没有?
叶氏现在是公爷,是仁国公,是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公爷!再看看你,不想着补救,挽回和叶氏之间的关系,把我那三个孙儿接回府,就连自个上进都做不到,要我说你什么好啊!”
威远伯痛心疾首地看着宋绍谦:“以前的事爹有错爹认,时至今日,爹不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够振作起来,不要再这么萎靡不振,让咱整个伯府真正沦为满京城的笑话!”
这后面所言,说是苦口婆心都不为过。然,宋绍谦依旧无动于衷,耷拉着眼皮子,瘫坐在椅上,满桌摸酒壶。“谦儿啊,你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子啊,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放着好好的差事不做,一而再再而三请假在府上给自个灌酒,他知道这其中缘由,可事已至此,用酒麻醉心神有用?威远伯是真悔得肠子都青了,
若不是他事事依着岑氏,若不是他的明哲保身,威远侯府就不会被皇上降爵为威远伯府,叶氏娘几个也不会离开这座府邸,而今日皇上加注到叶氏身上的荣耀,自然而然会落到威远侯府……想到失之交臂的国公府,威远伯万分心痛!
“不这样我能哪样?”
宋绍谦终于出声了,他掀开眼皮,目中写满嘲讽和痛苦:“是,叶氏是瞧不上我,因为我没担当,因为我枉做男人,护不住妻儿,只能用懦弱的法子将妻儿送出府,可这都是谁逼得我?是谁逼得我不得不那么做?”
右手握拳一下又一下捶打着胸口位置,宋绍谦眼里一片湿濡:“我这痛啊,很痛很痛,它痛了好几个月,痛得就像有人拿刀子在里面搅动……”
双目赤红,宋绍谦笑了,笑得不哭还要难看:“是你,是你们在逼我,用孝道在逼我,用府上的前途在逼我,不休叶氏,
她就得暴毙在后院,不把彦儿他们兄妹剔除族谱,他们会一个接着一个夭折在后院,我没有法子啊……我是真没有法子啊,
无力反抗你们口中的孝道,无力反抗你们口中的大道理,只能懦弱地选择休妻,选择把彦儿和染儿、宁宁三兄妹的名字从族谱上抹去,
结果就因为我的懦弱,我落到了今天这一步……补救,挽回?要我去补救,要我去挽回,您说这样的话,有没有想过我哪来的脸去补救,去挽回?
后悔了,你们一个个都后悔了,彦儿和染儿的弱症没了,叶氏受封伯爵,又被加封公爵,如今他们娘几个的日子过得不要太好,作何要转身回到这个给他们没少造成伤害和痛苦的宅子里生活?
我没脸去对叶氏说什么,你要是想叶氏和彦儿他们兄妹回府,尽管上门去找,我就这样了,这辈子就这样了……”
泪水不知何时布满整个脸庞,宋绍谦音落后,捂住脸,像孩子似的“呜呜”哭出声,好似要把所有的痛苦和委屈一次性哭尽。
威远伯的脸色变来变去,良久,他深吸口气,神色略显缓和说:“你不想补救不想挽回叶氏他们娘几个,那你……那你也别这样折腾自个了成不?
为父知道就叶氏现如今的心性,要想她回头肯定不易,为父不逼你去找叶氏,为父现在只希望你能振作起来,好好去衙门办差,
做回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你……谦儿,你和叶氏虽已和离,彦儿他们兄妹虽已从族谱上被抹去,但你到底还是与他们娘几个有着一定的关系,
到底还是彦儿他们兄妹的父亲,你若是继续把自个折腾得不成样儿,只会让叶氏更失望,觉得与你和离是正确的选择,让彦儿他们兄妹更失望,
觉得有你这样的爹爹是很丢人……说实话,为父的确后悔了,但发生过的事已经发生,再后悔都是没用的,如今……为父知错,
在这向你说句对不起,你要不要原谅为父,为父不强求……可你必须得听为父的,戒酒、振作起来,好好回衙门当差……对了,去小佛堂看看你娘吧,她已经数日水米未进,估计就是这两日的事了!”
语罢,威远伯在脸上狠狠地抹了一把,起身:“外面都在传叶氏巾帼不让须眉,作为叶氏曾经的相公,你若是太差的话,会让叶氏很没有面子。”
威远伯走出书房,随着他的脚步声远去,宋绍谦的哭声渐渐止住,半晌,他声音嘶哑,对着书房外说:“备洗澡水。”
“世子爷稍等,奴才这就去准备。”
萧何是家生子,自打五岁起就在宋绍谦身边服侍,听到主子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忙不迭应了声,快步前往小厨房吩咐烧热水。
要说这府上谁最了解世子和前世子夫人间的感情,非萧何莫属,他清楚知道世子有多喜欢前世子夫人,知道前世子夫人对世子也是有着真感情的,
可造化弄人,侯夫人容不下前世子夫人,一心想要娘家侄女进府,更是不惜会和亲儿子生出芥蒂的风险,精心谋划,使得世子爷不得不纳岑侍郎的庶女为妾,
硬生生给世子和前世子夫人之间插了根刺……看着世子爷不得不休妻,不得不把两位小公子和小小姐的名字从族谱上抹去,他为世子爷心痛,为前世子夫人和两位小公子、小小姐心痛,却碍于身份,什么都做不了……现如今,前世子夫人是公爷,是粮食神,是活菩萨,是医神,他为前世子夫人高兴,却也更为他家世子爷心痛。
好好一家人,就因为侯夫人的私心,导致他家世子爷妻离子散,数月来用喝酒来麻醉自己,不去想妻儿,不去想以前种种,
如若不是他给世子爷的酒里面掺水,估计世子爷的身体早毁得不成样儿,好在……好在伯爷今日最后说的那句话激将成功,他家世子爷要洗澡,看来是不想再颓败下去,想振作起来了,真好!
走向小厨房途中,萧何心里激动,不是抬袖擦拭眼角。
沐浴,剃去胡须,由着萧何帮着梳理长发,待从头到脚拾掇齐整,宋绍谦望着镜中的自己,半晌,他抬脚朝屋外走:“我在府里走走,你去吧书房收拾收拾。”
萧何应声是,目送宋绍谦渐行走远。仁国公府。
陈嬷嬷提前得到宫里的信儿,得知自家主子被加封公爵,得知皇上赐的公爵府已收拾妥当,得知主子从宫里出来会直接前往公府,
高兴得一个个合不拢嘴,手脚麻溜把府里该收拾的东西收拾到一起,安排马车先搬一部分家当到公府,为恭迎叶夏这个主子回府做好充足准备。
这不,叶夏一下马车,就被宋枫彦三只和秦昭还有陈嬷嬷等家仆乐呵呵地迎进府门,一家人热闹一番自不用多提,待把永康帝的赏赐全部归置好,
又把青瓦胡同那边的家当搬完,叶夏吩咐管家郝福找牙行给府上买仆从,并吩咐陈嬷嬷在旁负责挑人,而后,她带着儿女和义子参观整个国公府,在转到演武场的时候,一大四小无不眼睛一亮。
演武场很大,在演武台上的一侧有个兵器架,上面插有不少兵器,放眼望去,练骑射的场地相当宽敞,想到日后能在这习武练骑射,秦昭和宋枫彦三只高兴得一个劲乐呵。
“娘,我以后也能在这儿和弟弟妹妹们一起练骑射习武吗?”
为确定心里所想,秦昭仰着头看向叶夏,稚声问叶夏。揉揉小孩儿的脑袋,叶夏弯起唇角:“傻小子,这里也是你的家,自然是可以的。”
“谢谢娘!我喜欢咱们府上的演武场!”
虽然昌国公府的演武场基本上是他在用,但他并不觉得有多得意,换句话说,对于昌国公府,他依然没有做到真正接受那座府里的一草一木,接受昌国公是他的父亲。
他喜欢和义母,喜欢义母生的弟弟妹妹们,喜欢这个家里的每个人,喜欢待在义母身边,喜欢和弟弟妹妹们一块学习一块习武玩耍,要是能真真正正成为义母的儿子该有多好啊!
秦昭如是想着,不自主地对叶夏这个义母越发依恋。
“好了,在府里参观了一大圈,咱们现在该回前院啦!”
招呼四个小家伙跟上,叶夏眸中笑意流转,边朝前院走边回应四个小家伙你一句我一句问话。“娘,必须要接种牛痘吗?”
“接种牛痘能够预防痘疮,前不久,娘可是给彦儿和染儿还有宁儿都接种了,就是娘自个也有接种,正好趁着娘这会儿没事,给你种上牛痘。”
“好。”
“放心,不疼,也很安全。”
“我不怕疼。”
秦昭的语气里满满都是认真:“只要是娘说的、做的,我都相信。”哪怕种痘很危险,他也会毫无保留地相信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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