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又蠢又毒(2 / 2)
“不是哥打的,是你嫂子……是你嫂子对三妞动的手……”
江建民实在不想提婆娘,可不提他就得背锅,于是,硬着头皮回叶夏一句。
“我在你家曾说过,生儿生女都一样,说过生儿生女取决于男人,为的就是你们一家不要重男轻女,不要为生儿子接连孕育,可你们不听,孩子一个一个生,像赶场似的,生下来一看是女孩儿,就不当人看,就可劲作践。
建民哥,难道闺女不是你的血脉?还是说,有个儿子真能让你脸上有光?远的不说,就咱村那个老二流子王粪球,他前面有好几个姐姐,家中就他一个儿子,结果你看看,他有出息吗?
小时后被爹娘溺宠,爹娘没了,姐姐们出嫁了,有自己的日子要过,没人帮衬,自个又不争气,长成村里人见人厌,好吃懒做的二流子。
你如今有儿子了,却依旧不好好善待闺女,建民哥,你最好希望你儿子日后能有出息,能够孝敬你们两口子,否则,寒了闺女的心,儿子又是个没出息的,只知道吸你的血,到时我看你怎么后悔。”
江建民被叶夏说的羞臊得很,支支吾吾说:“是你婶子和你嫂子觉得女娃娃是赔钱货,不好好待大妞、二妞、三妞她们。”
叶夏淡淡地瞥眼对方:“你是一个父亲,你有义务保护自己的孩子,既然知道婶子她们做的不对,你为什么不说,不阻止?”
说到后面,叶夏的语气禁不住提高,可见她是真被气到了。没担当,只知道甩锅,这样的男人配当父亲?
“……”
张了张嘴,江建民不知该如何接话。叶夏也没再做声,走进江建民家院子里:“孩子在哪?”
她看都没看站在院里,脸颊红肿的李翠莲。江建民快走两步,将人带进屋,也就在这时,二妞的哭声在屋里响起:“三妞!三妞你咋没气了?三妞!”
大妞在厨房帮小姑四妮烧火做饭。刘槐花抱着大孙子在堂屋门口坐着,冲着李翠莲骂骂咧咧,听到二妞的哭声,这做奶奶的脸上尽显不耐:“哭啥哭,不过是个赔钱货,死便死了,还能给家里省口粮食!”
叶夏探探三妞的鼻息,下一刻,立时按压三妞胸部,给小孩儿做急救。
好一会工夫后,通过心脏复苏和人工呼吸,三妞倒是恢复了呼吸,可人却依旧没醒过来。叶夏给三妞把脉,看着这两
岁大的孩子仅有一岁大的孩子身量,
且黑瘦,头发稀疏发黄,尤其是此刻小孩儿昏迷着,面色呈青灰色,一看就知营养状态非常不好。取出银针,消过毒后,叶夏给三妞施针。
时间分秒流逝,江建民满目担忧地看着叶夏施针,然,直至叶夏收针,都不见闺女醒过来,他急了:“夏夏,怎么回事?三妞咋还不醒过来?”
叶夏冷眼凝向对方:“正常的两岁大女童,体重在1166公斤左右,不低于924公斤,身高是833-898厘米,你再看看三妞,她多重多高?
孩子不醒过来,一方面是身体内部器官有损伤,一方面是营养状态极其不良,导致孩子一时半会缓不过劲,醒不过来。至于醒过来后有没有后遗症,尚且不好说。”
“那现在咋办?”
江建民问。
“送公社卫生院,给挂营养针,等孩子醒来后,想法子继续补充营养。”
叶夏如是说着。三妞的内部器官其实并无多大损伤,只是身体自幼亏损利害,加之小孩儿挨了顿打,又饿又痛昏厥,眼下有一大部分原因是不想醒过来。
基于此,准确些说,基于诊断出的结果,叶夏才与江建民说出刚才那番话。
“啥?送送声音挂营养针?我不同意!能活下来算那赔钱货命大,活不下来直接丢进粪坑沤肥。”
在李家和江建民家院门外看热闹的人不少,这会儿李家已无热闹可看,那些看热闹无疑全涌到江建民家院外。问为啥不进到院里看,有刘槐花在堂屋门口坐着,哪个敢走进木栅院门一步,等着被刘槐花口吐芬芳吧!
“五婶儿,你这说的是人话吗?三妞是你孙女,有这么咒自家孙女死的?赔钱货,从你嘴里一出一个赔钱货,五婶儿,你是不是不清楚自己也是女人啊?”
听到刘槐花的声音,叶夏从屋里出来,眸光冷然,直直地看向刘槐花开怼:“又或者你没听过大队上的广播,没听主席说妇女能顶半边天?
没听说这是新社会,不是男尊女卑的封建时代?五婶儿,男女平等不是嘴上说说,是咱们这个新社会对女性的尊重。可你呢?好话总是听不进去,把闺女孙女全当成牛使唤,不给她们一点尊重,这样做你难道就不亏心?”
明明已是新社会,明明国家在到处宣扬父女能顶半边天,宣扬男女平等,可封建残余思想根深蒂固,尤其在乡下农村,人们的思想依旧愚昧、
依旧封建,视女孩子为赔钱货,心心念念想着生儿子,不把女孩子放到平等位置,不给予女孩子起码的尊重,这说起来,真的是一件极为可悲的事儿!
“我家的事要你一个小丫头管?回你家去,不要以为你是大学生,是大队长家的闺女,我就不敢拿你怎样!”
刘槐花边拍着小孙子的背轻哄,边尖声赶叶夏走人,并威胁叶夏。
“我是在和你说理,和我是不是大学生,是不是我爸的闺女无关。五婶儿,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有自己的思想,不像动物被同类,
亦或者被其它种类的动物惹急了就冲上去撕咬对方,为人母,做人奶奶,在你骂她们是赔钱货,克扣她们的口粮时,先想想你自个究竟是不是女人!”
冷声说到这,叶夏挪移目光,她看向李翠莲:“记得你说过,会保护自己的闺女,会立起来,不让闺女再被她们的奶奶磋磨,可你又是怎么做的?”
逼视着李翠莲,叶夏一字一句冷冷说:“之前喊你一声嫂子,是对你的尊重,今日,这声嫂子我叫不出口,我只觉得你又蠢又毒,上赶子在向五婶儿靠拢,把闺女不当人看。
世人常说,虎毒不食子,而你却把自己闺女往死里打,旁人相劝,想把你拉开,你不领情便也罢了,直接将人甩开,致使对方差点一尸两命。真就那么恨三妞,不待见三妞?”
“不……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李翠莲急急为自己辩解,她眼里泪花涌动,哑着嗓子说:“是三妞偷吃弟弟的奶粉,我……我一时气不过,就……就忍不住打了她……”
叶夏眸光犀利,语声冷然:“偷吃?你问清楚了,还是亲眼看见三妞把奶粉吃进嘴里?”
知道偷吃的孩子,能把自己饿得那么瘦?
“你就没想过三妞是在给她弟弟冲奶粉?还有,你那奶粉是我之前让你拿给三妞喝的吧?距离现在起码有一年半,而奶粉在不开封的情况下,不宜超过两年,开封后,必须得尽快食用,时长不超过两周。你现在怕吗?”
李翠莲:“你给的那个奶父我……我很早就给三妞吃了……我儿子吃的奶粉是家里前时才买来的,没问题的。”
叶夏没接这话,而是问:“三妞被你打的身体损伤的厉害,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不想三妞出事,就立马送她去公社卫生院,
否则,你就用你的一辈子忏悔吧!另外,我要说的是,你虽然是母亲,但你虐待孩子,这从法律上来讲,是犯法的,如果三妞真出事,等着你的就是被公安抓去劳改。”
“她是我生的,我给了她一条命,还打不得她了?在说,哪家父母不打孩子?”
李翠莲流着泪为自个辩解,闻言,叶夏神色愈发清冷:“她的命是你给的没错,可在你生下她的那一刻,她就已是独立的个体,是这个社会的一份子,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
语气加重,叶夏定定地凝视着李翠莲:“养育她成年,是你应尽的义务,但你没有权利把她当成是你的所有物,由着你打骂、作践!”
李翠莲都忘记哭了,她眼里充满疑惑,全然一副不理解的样儿,她反问:“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我打骂她,那是因为她做错事,何况我并没有想把她打死,再者,我生的我养的,她咋就不是我的?”
冥顽不灵!
叶夏腹诽一句,冷冷说:“我已经说过,你是生了她,可你只是她的母亲,不是她的主人,而她在落地的时候,就是这个社会的一份子,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那这十里八村有不少人家嫌家里闺女多,把新生下来的要么直接淹死在水桶、尿桶里,要么直接掐死、捂死,要么丢到山上,我咋看他们都好好的。”
李翠莲这么说简直是杠精,听得叶夏对其厌恶不已:“有人去报公安吗?如果有人亲眼看到,并亲自去报公安,你看那家人会不会被公安抓走。”
不想继续和这有蠢又毒的女人废话,叶夏回屋,收拾好急救箱,背对二妞,掰开三妞的嘴,给小孩儿嘴里滴了一定点灵泉,而后,她提着急救箱走向门口,对江建民说:
“想要三妞活着,就听我的送卫生院挂营养针。药膏我在炕边上放着,记着别忘了给孩子涂抹。”
有那点灵泉水作用,即便这不负责任的父亲不把小孩儿送公社卫生院,过个半个来小时,小孩儿也能从昏迷中醒过来。